滑板夢飛翔(Plank)V.S. 我是太空人(Astronaut)

雖然四部短片各自獨立,但兩兩之間主題卻相呼應。滑板夢飛翔和我是太空人不約而同地提到「做自己」。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十五歲的荷屬摩洛哥少年Nassim,面對鏡頭相當坦然,情緒波動全寫在臉上。說到運動,在其他同區的孩子學跆拳、踢足球時,他選了滑板——可以獨力練習、幾乎不花錢,而且,沒有規則,想做什麼動作、就做什麼動作,全然地自由。想著成為職業滑板手的他,努力地為進軍鹿特丹大賽練習。並非只有帥酷,摔飛出去、流血倒地是練習中常有的意外。「如果得了獎,獎金打算怎麼辦呢?」少年想了想。「把錢全部換成十元鈔,鋪在房間裡面然後躺在上面。」四萬歐元。「不,我是問,你打算怎麼運用?」又想了想。「一部份給媽媽跟妹妹,剩下的存起來以後用。」少年心性和樸實展露無遺。

「人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事。要勇敢去冒險。」少年如是說,但追求夢想的過程總充滿不確定。鹿特丹大賽失利,少年又回到日常生活。最後少年在學校教室、餐廳裡滑滑板,彷彿說著,即使在充滿規範的環境中也要努力自由遨翔。而,堅持似乎有了代價。影片的最後,字幕上說了一年後,Nassim真的贏得了鹿特丹大賽的冠軍。只不知長了一歲的Nassim,是否仍然想要睡在鋪滿房間的鈔票上?

nassim
Plank也是四則短片當中我最喜歡的。真誠自然。

我是太空人則是一個十歲的ADHD患者Joost的故事。倒是釐清不少ADHD的迷思。我本來也認為過動兒就是不易集中注意力,所以會吵鬧,但Joost卻告訴我們,吵鬧其實存在他的腦海中,並沒有表現在外顯行為上。影片用主觀的方式拍出了Joost感受到的生活片段,果然嘈雜得令人不耐,而此時的Joost只是靜靜縮在角落。

每個月都要接受神經反饋治療的Joost,最大的心願就是公開自己是ADHD患者的事實,媽媽擔心他在學校會因此被嘲笑輕視,因此不贊成。最後以條列優缺點的方式,母子一起做了評估。條列決策這一段很有趣。小男孩不想再隱瞞,希望別人可以接受這樣的自己,一口氣列了四個一廂情願的優點,像是「這樣就不會有同學在我要去治療的時候問,你要去哪裡。」媽媽則是從旁幫忙列了缺點。「也許有人會因此欺負你。」「也不一定會發生啊。我不覺得他們會欺負我。」小男孩道,非常樂觀。最後決定公開Joost是ADHD患者的事實。

影片到此為止,後續不詳。在治療過程中學會跟疾病相處的Joost,從有些在意自己與別人不同,到接受了自己、也渴望別人接受真正的自己——很單純的願望。我們不也都這麼希望嗎?

自拍日誌(Book of Miri)V.S.第四十二天(Six Weeks)

Miri是韓國女孩,從小被領養,在瑞典長大,目前在圖書館工作。自拍照片寫網誌,是他最重要的社交活動。不直接與人接觸,又不致覺得孤獨。一陣子之後他也覺得這樣不好,想要有更直接的人際接觸。最後跟同事一起穿上漂亮衣服拍照,算是成功吧?

而其實我記得最清楚的是Miri穿著蓬裙、紫色踩腳褲跟三四吋的高跟鞋在圖書館工作的場景。為了把書歸架,還穿著高跟鞋踩到椅凳上……好危險。

對於自己的身世Miri顯然難以釋懷。領養一事,是「把孩子連根拔起」——覺得自己被連根拔起,讓他孤獨之餘也更急切地尋求身份的認同。不管在哪裡都格格不入,卻在網誌中找到了讚美的聲音。人與人產生連結的形式,的確因網路變得多元。

第四十二天彷彿回答「為什麼要棄養」的無聲詢問。波蘭女子剛剛生產完,因為經濟因素簽下了放棄撫養權的文件。在六週之內他可以反悔,第四十二天,嬰兒將被領養,他不能知道養父母的姓名,孩子也不會被告知他的存在。母親可以寫信給孩子,但孩子在十八歲之後才會收到這封信。母親在鏡頭前唸著寫好的信,「……我們沒有浴室,只有冷水,浴室在外面,有時沒有飯吃……」沒有修飾的言語勾勒出貧窮家庭的生活,棄養是顧及現實的無奈決定。最後給予孩子祝福:「……媽媽會在他方守護著你。」

而最令人動容的是最後,養母的臉孔映入幼兒視線的瞬間。小孩視力仍然模糊,但這張臉從此就會被認定為母親的臉了吧!養父母歡喜地抱住領養來的孩子,看起來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而真正的母親強忍淚水。殘酷卻也悲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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