泝流光

這是幾年前在公視上播過的德國影集。可能因為題材的關係，播出的時段比較晚，我有時看著看著就睡著了，始終沒有看完。（前陣子有重播，結果時段更晚。）是非常好看的影集，嚴肅當中有著黑色幽默，有機會一定要重看。

這是一個律師描述自己所經歷過的案件，難得的是不帶批判地呈現出案件的原委，所以我們得以用律師的角度來看待案件，當然就不能期待看到善惡有報，反倒是會看到比較多嵌在光怪陸離的案件裡的人性片段。里歐納盡力為客戶在法律的界線內爭取權益。但呈現出來的不是尖銳跟不擇手段，而是智慧和寬容。


從第一案開始就深深地吸引了我。開場是深夜巴士站。兩個混混想殺人取樂反而被看似路人甲的殺手一招擊殺，多少令我想起疑犯追蹤初登場的Reese。殺手被捕之後一言不發，為了確認犯人知道自己的權益，執法單位因此用十六種語言宣讀他的權利，令我印象深刻。也像Reese一樣，警方完全無法追查他的身分。因為有旁觀者證言跟監視錄影，他們認為他的殺人是正當防衛，但卻也不情願就這樣釋放這個沉默的殺手。

調查還是進行了。當事人因為殺人被起訴，主要是針對是正當防衛或過度使用暴力的部分。有趣的是，律師跟檢方在當事人一言不發的情況下就辯論起來了。經過法條的討論和意見交換，法官當庭開釋了當事人，既然他在受傷之後才反擊，而過度冷靜畢竟不能算犯罪。

這讓我想到前陣子新聞上看到，家裡遭小偷，明明正當防衛、卻被判防衛過度的倒楣屋主。法官真的好過份……


飾演里歐納的Josef Bierbichler，在劇中的造型大概就只有脫帽和不脫帽兩種（毆）。演技很好，給人一種沉穩值得信賴的感覺。

懷著「我要看德國版疑犯追蹤」的心情看了第二集，結果第二集完全走黑色幽默路線，有黑色追緝令的味道。

富豪多奈田先生的家裡遭小偷了。三個話多的笨賊，因為認識清潔婦，而得知了這棟豪宅保險箱的位置。闖了空門，整塊保險箱連水泥挖走，再用盡各種工具打開，果然裡面鈔票多多，名錶不少，還有一個黑沉沉，不起眼的陶製茶碗。分贓分得開心，看似順利，警方也查不出線索。只是不久之後就被老大發現了。海扁了三人一頓，波可先生要求分一半現金，還要了所有的贓物。

但這是波可先生倒大楣的開始。茶碗是多奈田的傳家寶，而有黑道背景的多奈田絕對不是吃素的。在波可先生被殺之後，笨賊們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，前來委託律師先生交還贓物贓款，當然，不能曝光三人身分。

律師先生硬著頭皮上陣，雖然緊張但表現得還算沉靜。多奈田是很有古風的黑道，兩軍交戰不斬來使，東西收下放里歐納走人，之後自行展開調查，該殺該砍的一個也沒放過。里歐納鬼門關前走了一遭，全身而退。

然後當然就越來越好奇了，看了第三集。這是一個罪犯家族的么子為哥哥脫罪的故事。完全是鑽「親人可以拒絕作證」這個漏洞的一場詐欺。可是手足情深的部分很感人。卡林法塔瑞斯先生上面有八個哥哥，每個人都頭腦簡單，前科一大串。當卡林法塔瑞斯寫程式駭進銀行的時候，哥哥們教育他，要錢就去搶銀行就好了。發現他的頭腦可以讓他輕易地賺取金錢，他開始買賣股票，看書，上大學，過起不一樣的人生。家人不知就裡，還以為他在哪裡販毒，而且混得不錯。這時候，他最喜歡的瓦里德哥哥因為強盜罪被指認了，儘管沒有物證，他還是面臨五到十五年的牢獄之災。他決定想辦法救出哥哥。

穿上運動服，他裝成跟哥哥一樣教育程度低落，上法院指證，犯案的是另一個哥哥伊曼。伊曼和瓦里德身形面貌相似。案發當時伊曼在黎巴嫩，他的指證救了瓦里德，不會傷害伊曼，但現在他面臨偽證罪，所以他去找里歐納律師。里歐納教他靜觀其變，最後果真不了了之。

還有一集是很恐怖的愛情故事。安靜的菲納醫師在一個安靜的早晨用斧頭砍死了妻子，之後自首。他的妹妹請里歐納為他辯護。菲納在婚姻中其實一直受到對愛情沒有安全感的妻子的精神凌虐，卻困在自己的結婚誓言當中，無法和妻子離婚。呈現出夫妻關係的複雜。殺人犯其實是受害者，而且是一直以來受人尊敬的醫生。有心為他脫罪的里歐納，卻也沒有十足把握。最後的蘋果，讓人覺得如釋重負，又不免哀傷。

同名小說在台灣有出版。本來想找來看，卻因影集沒看完，遲遲不想動。影集的個性很強烈，我猜小說的味道會很不一樣。不想在一邊還沒結束之前就動另外一邊。